舞劇《朱鹮》開啟日本巡演大幕。 （上海歌舞團供圖）

19日下午當地時間2點不到，擁有1750個座位的千葉縣市川市文化會館早早地座無虛席了。不少觀眾翻閱著節目冊，期待著中國上海飛來美麗“吉祥鳥”《朱鹮》，開啟日本巡演大幕。

應日本民主音樂協會邀請，由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組派，上海歌舞團將在66天里巡回演出55場。《朱鹮》優雅展翅，飛舞軌跡劃過東京、大阪、名古屋等30座城市。“作為上海出品的‘文化使者’，舞劇《朱鹮》向海外觀眾展示了中國文化藝術魅力，傳遞了中國人民關注環保、關心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和平友好理念。”上海歌舞團團長王延說。

有趣的是，算上本輪演出，《朱鹮》問世以來海外巡演占比超過了三分之一——其中僅日本的公演場次就高達135場，此外在美國紐約林肯藝術中心等地也大受歡迎。這只“吉祥鳥”超越國界的藝術力量從何而來？

高品質

大幕拉開，悠揚樂聲響起，羽色緋紅、脖頸高昂的“朱鹮”款步而至，她們的赤色腳掌輕拍水面，泛起愛的漣漪……謝幕時，許多日本觀眾眼含淚水，起立鼓掌。直到此刻，一直在側臺“監督”的歌舞團工作人員由衷地笑了，“首演成功！”

“羽毛如翦色如染，遠飛欲下雙翅斂。”唐朝詩人張籍筆下的朱鹮優雅靈動，“為了看清每一位演員的表情，我特意帶著望遠鏡來到劇場，結果被演員們的手指、手臂吸引了。單是靈動細致的指尖變化，就讓人感動不已，可以想象出她們花了多少心血。不管《朱鹮》來日本多少次，我都會到現場看。”首演結束后，一位日本女性觀眾在劇院門口等了許久不愿離去。

以舞蹈來描摹朱鹮的動態并非易事。為了找到代表朱鹮的標志性舞姿，編導佟睿睿帶著演員們從幾百個動作中不斷提煉和推翻。他們創作出一套獨屬于朱鹮的舞蹈語言——下身動作融入芭蕾等西方舞蹈元素，上身動作采用中國舞元素，表現朱鹮的纖細與敏感。舞臺上，“群鹮”既保有鳥類的特性姿態，又盡顯舞者的優美身段。中國演員模仿朱鹮“涉”“棲”“翔”的動態，將大自然之美藝術提煉為舞蹈語匯，征服了海外觀眾。

好作品疊加高品質，才能維持好口碑。此次赴日巡演，歷時66天演出55場，對舞蹈演員來說是一組“夸張的數字”。超高強度的演出任務面前，為了確保質量，上海歌舞團安排了周曉輝、畢然、徐瑩等三組“鹮仙”陣容輪番上陣，帶頭飛翔；還在出發前特別邀請編導佟睿睿前來，為年輕的巡演團隊細細打磨動作和表演的細微之處。“通過國際舞臺的鍛煉，我們將加快培養青年舞蹈家，進一步完善人才梯隊建設。”王延說。

作為首演場的“鹮仙”，青年演員周曉輝2014年進團就加入了《朱鹮》劇組，從群舞一路跳到“七仙女”。“2022年中秋，我首次以‘鹮仙’的角色亮相舞臺，對這個角色越來越有期待。”周曉輝接受記者電話采訪時說，“團里有句老話是‘百場如一’，我會把每一場都當作第一場，將中國特有的古典美展現給海外觀眾。”

觀眾緣

柳葉冠、血色頰、喙間一點紅，飛翔時猶如紅云掠過，朱鹮在中國文化中寓意吉祥與美好。日本民眾也喜歡朱鹮，新潟往返東京的新干線就叫“朱鹮號”。然而，因環境惡化和人為捕殺，朱鹮在日本曾瀕臨滅絕。1981年，中國科學家在陜西洋縣發現最后7只朱鹮。在中日科學家的共同努力下，朱鹮繁衍生息，“吉祥鳥”再次回歸大眾視野。由朱鹮命運所折射出的環保命題，是中國的、日本的，更是世界的。

“舞劇《朱鹮》是一部超越千年時空的作品，它描繪了人類和朱鹮透過心靈的交流，反映了我們與自然環境的共生。”日本民主音樂協會代表理事山口浩二表示，《朱鹮》的主題關乎全人類的共同命運，巧妙精準地傳遞著人與自然界生靈平等共處的理念。舞劇《朱鹮》的靈感源自2010年上海世博會日本館的展陳，在創作之初就有“走出去”的考量。主創團隊數次赴陜西洋縣、日本佐渡采風，深入了解朱鹮的生活習性，訪談鳥類保護專家，收集影音資料，歷經4年創作完成。2014年10月，《朱鹮》首次赴日公演，曾遭遇朱鹮滅絕的日本觀眾在中國舞劇中尋找到強烈共鳴。演出盛況不僅被當地媒體關注報道，觀眾們還通過社交媒體廣泛討論。自此，“中國朱鹮”在日本成為熱詞。（文匯報記者 宣晶）